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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是平淡无奇的老厂房，打开门，彩色玻璃屋、乐高积木搭建的玻璃修复医院、藏在墙上的玻璃圣诞树……五彩斑斓的玻璃展品令人应接不暇。
玻璃迷宫
“如果她能够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博物馆，我的设计才算成功。”为了检验自己的设计成果，协调亚洲设计公司设计总监迪尔曼·图蒙(Tilman Thurmer)，在儿童玻璃博物馆开幕当天特意带上了一岁多的小女儿。
紧邻上海玻璃博物馆，是由迪尔曼团队设计、近日新开幕的儿童玻璃博物馆(Kids Museum of Glass，下简称儿童馆)。外表虽然是平淡无奇的老厂房，打开门，彩色玻璃屋、乐高积木搭建的玻璃修复医院、藏在墙上的玻璃圣诞树，一步一景、五彩斑斓的玻璃展品却令人的眼睛应接不暇。迪尔曼这位曾经一手打造了上海玻璃博物馆、上海电影博物馆等项目的德国设计师，在将上海旧式老厂房改造为文化艺术乐园方面可谓驾轻就熟。不过，他坚持认为，作为上海乃至中国首个“以儿童为主角、以玻璃为主题”的全新互动式儿童文化体验馆，这个设计作品是否成功得由孩子说了算。
热力梦工厂
让玻璃变得有趣
身兼上海玻璃博物馆和儿童玻璃博物馆两馆馆长的张琳，将这两个博物馆比喻成“自己一大一小两个女儿”。而在迪尔曼看来，为张琳创造这个小女儿，即为孩子营造专属博物馆，其难度可能远远高于为成年人设计博物馆。
事实上，同样是以玻璃为主题，同样是以钢厂老厂房为原型的博物馆，上海玻璃博物馆和儿童玻璃博物馆在诸如色调、部分涂鸦内装等细节上有彼此呼应之处，但迪尔 曼心里却很清楚，看似相似的设计语言，其应用目的却大相径庭。“比如，两馆都大量应用了黑色调，在玻璃博物馆，黑色的玻璃幕墙衬托的是从古至今，玻璃深邃的历史感和源远流长的文化。”那些晶莹剔透的玻璃艺术品在深沉背景的映衬下，质感显得更加耀目灵动。不过，到了儿童馆的地界，黑色暗则演化成揭开彩色玻璃 世界的前奏。在二楼玻璃展区的入口处，迪尔曼运用黑暗和特殊灯光制造出了一个“浩瀚星空”。用他的话来说，暗黑中闪耀的星星要将孩子引入了一个悠远而神秘 的玻璃星球，吸引他们开始一场探索玻璃奥秘的旅程。此外，黑色的背景也能反衬出各种区隔不同空间的鲜艳色彩。“黑色让儿童馆和玻璃博物馆整体设计一脉相承，但孩子们更容易被鲜艳的色彩吸引。”
同时，和玻璃博物馆较为平实的展示空间相比，儿童馆的空间设计更讲究高低错落。迪尔曼表示，一方面，整个占地2000平方米的工业老厂房，对孩子来说，如果不做合理分割，很容易让孩子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产生心理上的不愉快。一览无遗式的空间布局，也会让他们很快失去探索的兴趣。“色彩明快、小而别致，能够随着孩子的步伐紧凑切换，在视觉导向上充满热情的空间布局，才能让孩子们摆脱对陌生空间的恐惧和排斥心理，牢牢吸引他们的注意。”另一方面，这些被安插在展馆里的“玻璃城”，不动声色地将“玻璃马戏团”、“热力梦工厂”、“玻璃医院”等展览内 容嵌入了庞大的空间中。“在这场视觉盛宴中，孩子们极为放松地加入到触摸、画等围绕着玻璃工艺的体验之中，甚至在家长的带领之下自己DIY玻璃杯子和玻璃盆景。”
玻璃修复医院
探索奥秘的乐趣
“孩子的表达方式和成人不同。他们不会用语言，却只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 他们不喜欢什么，什么会让他们害怕的想哭。”迪尔曼坦言，他们在儿童馆中的所有设计全然是在观察孩子的言行之后，才谨慎决定的。“很多细节往往都会出乎成人的意料之外。一切都必须让我们这些设计师一点一滴去体验、去摸索。”设计师费尽心思，竭力为孩子打造一个玻璃乐园的背后，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出国内一部 分儿童博物馆设计中的薄弱环节。
研究儿童和青少年认知心理的博士胡琳指出，像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一些城市中的每个社区都有专业的儿童博物馆。目前国内的儿童博物馆数量不多，知名的高质量儿童博物馆仅有数十家。与火爆的出门旅游和没完没了的辅导班相比，2013年全国青少年参观各类博物馆达 3500万人次，按全国青少年总人数来说，人均参观次数仅0.15次。而其中，大部分儿童博物馆没有明确主题，将所有的内容一股脑儿地装进博物馆，内容芜 杂，但缺乏新意和亮点，展览内容也总是几种模式，以至于设计师很难有的放矢进行设计和规划。 一些儿童博物馆的设计理念比较老旧，单纯的物品、图片、文字展示教育，即使加入多媒体内容，这种传播教育的模式其实与孩子的认知模式有很大差距。“最关键 的是，他们没有设计一些环节，让孩子们不知不觉参与到展示之中去。实际上，哪怕是玩玩沙子，捏捏泥巴，画一两幅简单的画，都会在很大度上提高孩子的求知 欲，开启他们探索某种奥秘的乐趣。”
在美国华盛顿儿童博物馆的墙上，镌刻着这样一句话：“听到的，过眼云烟。看见的，记住而已；做过的，刻 骨铭心的理解。”(I hear, I forget. I see, I remember. I do, I understand.)胡琳介绍说，一些西方知名的儿童主题博物馆，正是通过巧妙的设计和构思，将体验环节嵌入到博物馆展示内容中。比如，汉堡国际海事博物馆中的儿童活动区域，以乐高玩具为主要元素，展示各类精致船模并配以儿童航海书籍，让孩子在玩乐中感受航海氛围。德意志科技博物馆中选取生活中常见的机械部件，如水车、消防车等，设计成可动手操作的互动模型，让孩子在动手参与的过程中产生直观感受。波士顿儿童博物馆则直接邀请孩子扮演馆内迷你邮局、超市、医院的主人公。此时，大部分家长也在这样的情景中，参与到和孩子的互动中，即使连平日里摆着架子的爸爸们了一改严肃的面孔。
“和儿童玻璃博物馆一样，这些儿童博物馆的空间经过精心设计，引导激发孩子们亲自动手，探索未知世界奥秘的兴趣。”胡琳认为，“儿童博物馆的展览设计不在于多，而在 于精，让孩子们在各种互动体验中保持对某种事物的好奇心，这样的设计就成功了。儿童玻璃博物馆在这方面无疑为国内博物馆界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借鉴。”
儿童玻璃博物馆馆长张琳和设计师迪尔曼•图蒙
摄影记者/任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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